人间已是秋末,枯huáng遍地,山中绿意青翠。
君琂来山中几日,无朝堂庶务,安静之余十分忧心,她常常坐于那棵树下,自己对弈。
当年破城之时,代王将她带至西明寺中,常常与她在树下对弈,日光从树枝缝隙里露出,洒在她的身上,那么轻松从容,丝毫不曾在意自己中毒,也不在意毒入骨髓。
或许旧地重游,近日总是回想起那些过往的一点一滴,她手执黑子,目不转睛地盯着棋面,思绪不知飘去哪里。
她丝毫不担心立后之事是否受到阻拦,依照卫长宁谨慎的性子,必然早就做好准备,只待她点头答应。
君琂恍惚其身,未曾注意到身后有人走近,她依旧沉迷于棋局,苦苦挣扎不出,显有的迷蒙。
卫长宁一人入寺,由主持引来,她让主持退下,自己轻步走过去,见她侧颜后发觉眉眼紧蹙,看向棋局,原是被它所困惑。
人在沉思中极是认真,感应不到外间的变化,卫长宁恐吓着她,就不敢去碰她,在她对面坐下,轻声道:“先生,我与你手谈一局可好?”
君琂听到熟悉的声音,抬眸就看到心中所想之人,也不觉奇怪,她来,必然是解决所有事了,现在方午时,距离朝会结束,时间也不久,她必然策马疾驰而来的。
天色流光,卫长宁上空有道光线,被树叶拦去大半,只露出点点,落在身上,一身绯红色袍服加鲜亮,看得君琂眼神一跳,她避开视线道:“你怎地过来了?”
“我来接你回去。”卫长宁捡起棋篓中的白子,凝神片刻后,就笑眯眯道:“先生好大的漏dòng,自己不知?”
君琂恍惚许久,自己对弈也是打发时间,根本就不晓得有没有漏dòng,她垂眸看了一眼,茫然摇首。
见她无措,卫长宁笑得更加开心,道:“我骗先生的,你怎地还当真了。”
“小骗子。”君琂嗔她一句,就丢下白子,心中愁绪见到她后也散去大半,浅浅一笑。
卫宁觉得这三字从先生口中说出,挺甜的,她走过去,拉着她起身,“先生,我们回宫吧,已让礼部择日,你我本就已成亲,你随我回宫。”
君琂眼底柔和,喉间发涩,与她道:“多年前,你带我来此,可还记得?”
这是旧事重提,卫长宁笑不出来,紧抿着唇角,不自觉攥着君琂的衣袖,那次,她话说得十分难听,毫无情谊,只有利用。
君琂道:“谁不喜欢五光十色的人间,贪恋痴惘,你好像不曾在意一分。”
“我在意的、在意先生。”卫长宁急于解释,先生提及来西明寺小住的时候,她就猜到了与当年的事,当年她带她而来,一人先行离开,留她一人在寺内。
回去后,面对翻天覆地的变化,长安城改朝换代。
君琂望着卫长宁慌张的眸子,心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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