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一那日的祠堂会议后,过了十几日的安生日子,赵清姿每日仍旧忙得不行,总有干不完的活。
布多以物换物,她一无所有,得想法子赚些物资囤着,这儿的冬天太难熬了,寒风刮得脸生疼。
照料完地里的萝卜青菜之余,赵清姿还跟柳莺莺学着编竹篓,学会了便教祁瓒,腿不能动,手也不能闲着。
祁瓒能做些手工后,赵清姿的负担减轻了。她双手生了冻疮,又红又肿,皲裂开的口子可以看到血肉。
在原主的记忆中,这双手生了冻疮后,要洗碗洗衣,在寒冷刺骨又肮脏的水中长时间浸泡。
她更能体会到原主的痛苦,有人生来便被困在漫漫寒夜。
“鸡笼、背篓、药篓,赶紧编”
布多村的张婶子家有喜事,姑娘尚武,不通女红。赵清姿小露了一手绣技,揽下了绣嫁衣的活,换了不少面粉和柴火,心里才有些底气。幸好布多此地倒没有,婚服必须由新娘子绣的规矩,各尽其力,各得其所。
“潇潇啥都会,石头是积了什么福,才有你这么好的娘子。”张大婶看了赵清姿绣的花样,不由喜笑颜开,交口称赞。
女子不必学女红,舞刀弄枪也不会引人非议,她挺喜欢布多这一风俗。
男子也不必远庖厨,祁瓒这种人,就该劳动改造,过去奢靡铺张,哪里知道一饭一蔬来之不易
等他跛着腿能动了,就让他下地干活,一日二餐也都交给他。
祁瓒意识清明以后,他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去死。与突厥血战,他重伤昏死,哪知还会有醒来的时候。
他是惜命的人,但无法忍受以一个废物的姿态活着,一无所有、噩梦缠身。
活着亦如行尸走肉,他下定决心,等到赵清姿哪日不在家,他便是爬,也要爬到布多的崖边,了断残生,也免得她费心收尸。
可赵清姿却变着法地找事情给他做,让他无暇思考怎么去死。
一会儿让他编竹篓,一会儿让他净手,再递来一个面粉盆。
“水和面我都调好了,你腿不能动,但手能动,把面揉好。”
“择菜”
“捣药”
“搓汤圆”
……
当日常被这些琐事事务填满时,他突然没那么想死了。
这段时日,住得稍近些的大叔大婶,陆续来看过。赵清姿笑语盈盈,将她们迎进来,假意推脱再三后收下了“慰问礼”,心里早乐开了花。
祁瓒喜欢她这样的笑容,眼角眉梢都是笑意。让他想到阳春三月,想到枝头上亭亭玉立的花骨朵,渭水河畔嫩绿的新柳。
她的笑带着一种生机,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觉,春天似乎真的会来。
叔婶们翻来覆去就是那些词,他倒也不反感。就连他们叫他“石头”,他也未介怀。
李石头,李潇潇,听上去就像一家子。
其实按山下的礼法,同姓不得嫁娶。“同宗共姓,皆不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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