继国缘一把笛子凑到嘴边。
鹤衔灯就把耳朵捂的死紧。
继国缘一把笛子放下来。
鹤衔灯就把手给垂下来。
他俩双双对视了一眼,空气里迅速弥漫起一股肉眼可见的尴尬气息。
“啊,对不起,我不是故意的。”鹤衔灯是个尊老的好鬼,他老老实实的和继国缘一道歉,“你吹吧,我会认真听的。”
他嘴上这么说,可脸上还是透露了几分抗拒,说这话的时候死死闭着眼睛,浑身上下都打着小哆嗦。
继国缘一把嘴凑到了笛孔处,他瞅着鬼,正要从喉咙眼里运出一口气——
先吹一下哦,唉,我还没吹呢。
坏老头收了笛子,颇有恶趣味的看着小心翼翼把手从耳朵上一点一点挪下来的鬼。
“对,对不起哦!”鹤衔灯真的是很呆的一个鬼,他把手放下来之后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请求继国缘一的原谅,“我下意识的不想听,所以我就把耳朵给堵上了,你,你刚才吹了吗?”
“吹了。”
“啊……?”鹤衔灯拍拍脸,“那我为什么刚才没听到,我是聋掉了吗?”
继国缘一:“噗。”
老头子笑的春光灿烂,把鬼搞得一头雾水一脸问号。
继国缘一嘴巴抿了一阵,高兴完了也不告诉鹤衔灯自己在笑什么,咳嗽了两声后和眼前的白鬼单纯的聊起了天。
……顺便拿他逗闷子。
他俩东一句西一句的拉拉扯扯,聊的话题没有一句对得上。这边说我有了新的花种,那边说豆沙馅的糯米饼很好吃,左一句今天把神像刻了一大半,右一句我吹的笛子真的很糟糕吗?什么乱七八糟的都能接得上话。
虽然牛头不对马嘴,但是一人一鬼还是聊得很高兴。
“我感觉这应该不是你的问题。”鹤衔灯盘膝坐在一边,手里捏着多块被扯秃了的花,“是你的笛子有了点毛病。”
鬼把手里的花瓣吹掉,在白色的山雾中下了一场黄色的雨:“是不是因为太久没吹这个笛子了,导致它的音走掉了?”
面对鬼的质疑,继国缘一摇摇头,否认道:“不,我经常吹它。”
说话的时候,他的手指温柔的包住笛孔,在笛子的顶端轻轻磨蹭着。
可能是因为经常握剑的关系,继国缘一的手指上都是老茧,笛子边缘处因为岁月冒出来的小木刺也扎不进去,最多只能卡在手指上那层弯弯曲曲的硬皮,晃着脑袋委屈巴巴的磨。
“我的兄长真的很温柔,可是就是这样一个温柔而高洁的人,最后却变成了鬼。”
“哥哥啊。”作为一个弟弟,对此很有发言权的鹤衔灯试图插嘴,“哥哥都是很好的呢。”
“你哥哥很好,我的哥哥们也很好,我们都有一个好哥哥呢。”
因为变成了鬼的姿态,感到些许寒冷的鹤衔灯拢紧了衣服,他吸着鼻子,说话的时候都呼噜呼噜个不停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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