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安城,也曾有过这样的花市,记不得多时,那一年春暖花开,他写信邀她去赏花,鼓起勇气想要表明心意,却不想等来的是她被许给他人的消息,到后来,家破人亡,隔了二十几年,才再有这样的机会。
韩厉找到遗玉时候,她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,支着头,手里捧着一本书,状似在看,半天不晓得翻没翻上一页。
“这么好的天,是该出来坐坐,可在太阳底下看书,会伤眼睛。”
听见声音,遗玉回神,抬头见到韩厉从拱门走进来,便坐直了身子,挤出笑:
“韩叔。”
她虽对韩厉的人品不感冒,但面对一位可称是“博才多学”、“满腹经纶”的长者,该有的尊重,一分都不会少。
韩厉点点头,平霞极有眼色地跑进屋里搬了方凳出来,请他坐下说话。
“在读什么?”
遗玉把手里的书卷递给他,又指了指香案上摞的那几册,道:“是从长安城送过来的,几本杂集。”
她离开这些日子,墨莹文社的姑娘们几乎是每个月都会派人送东西来,有时候是几本书,有时候是几张字画,更有甚者,还将长安城里的大小事写成笔录,事无巨细,传送过来。
比方说,房大人升迁做了尚书左仆射,加封了太子少师,过年时候,一直被社里几位小姑娘暗中爱慕的莱国公娶了亲,程小凤就快要临盆,女馆新修了一座书楼,勤文阁又遭了几次贼偷,等等。
适才遗玉身在安阳城,对京中的动向,并非是一无所知,但见她们只字未提北方灾情,一副天真不知世事的模样,心中叹息不止。
韩厉眼见她神情阴郁,却做不知,将书卷接过去随便翻了几页,便撂在茶几上,自顾自说道:
“昨日出门,听茶馆有人讲了一段故事,觉得有趣。是说,有这么一个穷人,得了一大笔钱财,后来没过多久,就被人发现死在家中。”
遗玉听了个开头,见他卡住,为了不扫兴,便顺势发问:
“然后呢?”
韩厉摊摊手,“没有后来了。”
遗玉有些可笑,“这算是什么故事?”
韩厉也笑,问她:“你猜猜看这人是怎么死的?”
遗玉随口就说了两个答案,“仇杀,谋财害命。”
“再猜。”
“再不然就是死于意外。”
韩厉摇头,“不对。
遗玉想了半天想不出别的答案,也被勾出点好奇,便虚心讨教,“那他是怎么死的?”
韩厉哈哈一笑,冲她眨眨眼睛,慢悠悠地给了答案:
“愁死的。”
遗玉皱了皱眉,转眼就明白过来韩厉是在拿她开涮,正不知是该生气,还是该装作没听懂,韩厉已经自顾解释开来:
“这个人啊,她穷的叮当响时,想要许多东西,只是没有钱去买,便眼睁睁地看着别人挥霍。可真等到她有钱的时候,先想的却不是怎么花出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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