丹时盛开的漫天血雾。以及他永远没个正经的、风流恣意的脸上,浮现出的悲壮与释然。
无常盖上了坟头最后一抔土,望着昆仑海滨空无一人、死气沉沉的荒村,低诵着“太乙救苦天尊”,替那些血祭中冤死的亡魂超度。
然后起身离开。
第二站,无常来到了北境。
昆仑海边死在傀儡莲华剑下的牧民,是为跑商贸易而来。他将牧民卖货所得的报酬装进钱袋,放在大草原某个开满阿拉腾花的帐篷前。
犹豫了一下,又掏出一枚金叶子,一并放在了上面。
无常站在暗处,看见太阳升起之后,睡眼惺忪的牧民走出帐外,望着那笔飞来横财惊喜不已,但很快又有人注意到了钱带上绣着的纹样,是失联许久的同伴之物……于是隐隐的哭声复又响起。
牧民们白发苍苍,早已不复当年策马同行时的身强力壮。
那枚金叶子迟到了二十年,兜兜转转,终于回到了它该去的地方。无常欣慰地笑了一下,从茂盛
的青草间,摘了一朵紫色的小花,别在耳后,转身离去。
第三站,无常回到了亢龙峰。
这一次他隐匿了气息,也有意避开了昆仑所在之处。
他登上了苍山最高的峰顶,折了一枝红梅、掬了一捧新雪,没有留下任何痕迹,便悄声离去。
在往昆仑海折返的路上,无常途径了皇都。
当年绿水边赠他墨扇的落魄书生,当真金榜题名,做了大官。
某日散朝,路过红袖坊,偶见歌楼边正倚栏看景的蝶蕊夫人,顿觉惊为天人。
蝶蕊夫人其实并不在看风景,只是心痒难耐、蠢蠢欲动,又想寻找新的祸害对象。在看到大街上一个最符合自个口味的文质彬彬小公子,也是眼前一亮。
时过境迁,红袖坊依旧是那么热闹,只是客人已经换了一批。
国公府里,早已金盆洗手、晋升诰命夫人的蝶蕊,翘着二郎腿轻拨琴弦,一旁蓄着髯须的中年男子,正击着牙笏,忘情地演唱一首《救风尘》。
书生在经历了得知心上人不但是个老鸨、甚至不是个人后的震惊、纠结、迷茫,终于认清本心,献出清白,以一己之力,收服了蝶蕊这个欺男霸男的女魔头。
蝶蕊洁白如荑的指尖拂过琴弦,转了曲调,不耐烦道:“不要唱这个,我要听《倩女幽魂》。”
曾经的书生、现任国公大人的眼神已经有些浑浊,但依旧充满正气,连连笑着说好:“蝶蕊啊,我们在一起,一共多少年了?”
“老糊涂,数都算不清楚。”蝶蕊夫人嘴上这么嫌弃着,但还是红着脸道,“二十年啦。”
琴瑟和鸣,悠扬婉转。凄美的曲调声里,蝶蕊夫人有些怅然地想。
时间竟然真的已经过去了二十年。
世人总说魔族无情无义,就连她也曾经这么以为。谁成想,她竟当真和一个凡人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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